顾丞年关上后车厢, 走进后座, 扣好安全带。www.gsgjipo.com

顾大佐很讨好花臂男, 一个劲的拍马屁。

花臂男突然打断他，“你膝盖上的伤怎么弄的？”

顾大佐低头见膝盖处有血丝，他不自然地拿手遮了遮，干笑两声：“这不是刚刚跟婆娘打架吗, 夫妻打架哪能没点伤？”

花臂男一手搭在方向盘, 一下没一下的拍打着, 没有接话。

车内间的气氛登时凝重起来。

“我还以为, 你儿子打的呢。”花臂男突然道。

顾大佐反应极快，“他这小孩乖得很, 哪敢啊，今天还把前几天兼职的钱给我呢。”

花臂男没再说什么, 开起车来。

两人一路上没有多言, 一直到上高速路后，花臂男才再次开口：“你在南川的债我已经帮你付清了, 我也不是白还的，之前给你开的条件还记得吧？”

顾丞年靠在后座，帽子将他视线完全挡住，一路上他都在装睡，一般不仔细凑来看，不易察觉。

顾丞年皱了皱眉头。

他没想过这个男人会帮顾大佐还清债。

这个结果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当然记得，多谢老哥，接下来你让我做牛做马都愿意。”顾大佐接着问, “老哥，你前面一直瞒着不告诉我工作的内容，现在过了高速应该可以了吧？”

“把他两手机收了。”

顾丞年紧闭双眼，将睡眠状态演得更加到位。

“听到没有，赶紧把手机拿过来。”顾大佐转过头往身后吆喝。

林珍将手机从口袋摸出来递给顾大佐。

顾丞年当作没听到，仍然闭着眼睛。

“要不等下车再收吧，这小孩太累睡着呢。”顾大佐转回头，语气有些讨好。

“拍醒。”

林珍一听连忙伸手摇晃顾丞年的手臂，“年年，快醒醒。”

顾丞年过了几秒之后才有反应，他将帽子抬了抬，语气带着些懒散，“怎么，到了吗？”

林珍温柔地说：“没有，这个叔叔让你把手机交一下。”

顾丞年蹙着眉，带着一丝不情愿，“为什么要收手机？这是我新买不久的——”

“混账，让你交手机就交手机，别给我在那逼叨。”顾大佐大骂出口。

顾丞年颤了颤身躯，最后隐忍地将手机递给林珍。

后面带着耍小脾气的情绪，将帽子再次压低，脸贴着窗边玻璃，看起来心情不太好。

林珍将手机再次递给顾大佐。

顾大佐讨好地看了一眼花臂男，“这混账东西，不识好歹，老哥手机都在这了怎么处理。”

花臂男狐疑地扫了眼顾丞年，见他脸上表情别扭，没再怀疑，“扔掉吧，再从你脚前的包里拿出两台手机，全新的，当送他们的新礼物。”

顾大佐连忙答谢，按下窗户键，将两台手机直接向外抛出去，紧接着关上窗，低下头拿起包，从里面拿出两台手机分别给林珍跟顾丞年。

“这次工作很简单，说白了就是让你到处在网上找那些有赌.瘾的人，骗他们一起买乐.透，如果赢了就能一起瓜分大奖。”花臂男再次开口。

“那这个有些难度啊，现在网上的人都那么聪明。”顾大佐挠了挠头，觉得这个方法行不通。

“前不久我捞了五十万。”

听到五十万，顾大佐马上笑意堆满面，“行，没问题包在我身上。”

过没多久，车子开向市区，最后在一个小区停下来。

“下车吧，钥匙给你，今后你们就在这边暂住，至于你儿子读书问题，我已经安排好了，到时候就在湘北十中读书。”

“老哥……之前不是说好安排在湘北中学的吗，怎么安排在十中，我之前在狱里很多小混混都在那读的。”顾大佐蹙了蹙眉，难得有些不满意。

“反正你儿子那么混的成绩，在哪不是混？上去吧。”花臂男挥了挥手，有些不耐烦。

顾大佐不敢再吱声，拉开安全带，冲后面吼：“还不赶紧下车。”

顾丞年跟林珍没反抗，安静地下车，顾丞年去后车尾拿过行李箱后，花臂男开车离去。

“还有一年的时间，你好好学吧。”顾大佐上下打量顾丞年一眼，叹了口气。

顾丞年微楞，很快恢复往常的漠然，“嗯。”

顾大佐也不介意，将两母子带回新家中。

这里的小区环境相比以前的小巷好了不少，是城中的老旧区，楼下还有个网已经烂的七七八八的篮球场。

进入家中，两室一厅，该有的普通家具基本齐全，只不过这个地理位置不透光，没开灯之前，屋子一片昏暗。

……

顾丞年在这里待了接近一个多月，每天除了躺着就是坐着，他丝毫没有出去外面透气的机会。

他有些无奈地抓了抓头发，手机的电话插口他已经用尽办法，但始终无法将电话插口打开。

之前的通讯软件都加上了安全锁，这台新手机新电话完全登不上。

明天，就能去新学校了。

想到这里他心情好了不少。

顾大佐每天窝在家里打游戏，不得不说这把年纪他还能学会魔兽争霸，属实佩服。

他加入了一个又一个的群，去混好关系，找了不少人加入他的“赚钱计划”。

而顾大佐这一个月似乎确实捞了不少钱，时不时就加餐或者买东西奖励他跟林珍。

但他也几乎不出门，在家里也丝毫没有吸.毒的痕迹。

“年年，是妈妈，开个门。”林珍敲了敲门。

顾丞年将小刀扔进抽屉锁好，才走去开门。

“你爸刚刚出去了，给了我三百块说是让你买点文具类的，头发也一起打理一下吧。”

林珍看着头发乱糟糟的顾丞年，心里一阵痛意，但想到两人的计划，她只能无奈地隐忍着。

顾丞年伸手抽了一张一百块，安抚她：“一百块就够了，一会我就回来。”

顾丞年长期闷在家里，这会下去小区透透气，还有些不适应，胸口有些闷。

他插着兜到处打量附近，见到路人抽烟，一下子嘴也有些馋。

他找了一家小店买了包十六元的寒冰跟火机，大剌剌地靠在杆子上惬意地抽着烟。

现在自己已经堕落成这样了么？

顾丞年无奈地嗤笑一声。

“喂，杀马特，把球扔过来。”

对面几个个头只到顾丞年大腿的小屁孩往这边吼着。

顾丞年顾丞年将烟掐灭，一脚踩上篮球，“小屁孩，喊谁杀马特？”

几个小男生也不怕，接着吼：“喊你啊，现在哪有男生把刘海遮住眼睛，娘死了。”

顾丞年被逗乐，下唇向上吹了吹刘海，他拿起篮球走去几个小男生面前，“杀马特跟你们打一场好不好？”

几个小孩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其中一个小胖墩第一个发声，“我才不跟你打，赶紧把球给我。”

顾丞年继续逗弄，“我不给，会怎么样？”

小胖墩急了，连忙向前想去夺过篮球，顾丞年一早料到他的意图，将篮球顶过头顶。

“你你你赶紧给我，再不给我我就告诉我爸爸听。”小胖墩踮了几次脚都拿不到，语气带着丝哭腔。

顾丞年见逗得差不多，将篮球拍至地面，转身离开。

第二天顾大佐送顾丞年来到学校，顾丞年打量了一番，这学校还真是名副其实的烂。

只有一栋教学楼，而且破旧的像是一栋危楼。

顾大佐临时接到一通电话，交代在哪个班级便匆匆离去。

顾丞年无所谓地插着兜，走进教学楼。

走进班级，环绕一圈发现，比自己想象中的要好一些，还是有大部分同学在认真听课。

“报告。”顾丞年看向讲台。

许静停下讲课，打量着顾丞年的头发，眼里有些嫌弃，她指了指，“这是新同学，往最后一排空位置坐吧。”

顾丞年慢悠悠地走向最后一排，丝毫不觉得自己影响课堂，一路上不少人往他身上打量。

“这杀马特以为自己演终极一班啊？”

“哈，我倒是觉得他看热血高校看多了，像个傻子一样。”

底下传来不断的议论声。

许静气得脸色煞白，她拿教尺往黑板猛敲，“都给我安静点，上课呢，再吵我叫校长全开除掉。”

这学校还挺有趣，不听课就开除。

顾丞年虽然看许静不爽，但也明白自己来这里是为了什么，也不计较她那拗口的普通话，开始认真听课。

一直到下午放学，顾丞年都觉得这学校很平淡。

他走出校门，吊儿郎当地抽着烟，一抬眸就看到顾大佐在门口等着他。

他也不介意，将烟熄灭丢进垃圾桶，便上了车。

顾丞年在车上，回忆今天上课的内容，都是一些极其基础的题目，高考半点都没沾边，他倒是有些担心这么下去自己的成绩不一定能考回640分。

“爸，我想去补习班。”顾丞年开口。

“年年，咱们不能请家教，也不方便去补习班。”顾大佐毫不留情的拒绝，“你要是学习上有什么不懂的问题，多问问老师，实在不行多问问同学，老爸迟点接你放学。”

顾丞年嗯了一声，没有拒绝。

能换到这个条件，也还不错。

顾丞年扫了眼窗外，看到一家理发店，他开口：“停下车吧，我想去理个发。”

顾大佐一听，连忙将车往路边停下，“我在车上等你，给你五十，拿去吧。”

顾丞年接过五十块，下了车。

这个理发店没什么顾客，前台坐着的男生昏昏欲睡。

“你好，剪个头发。”顾丞年低声道。

“噢，啊，好，跟我这边来——”男生抬起头，起身将他带到位置上，“你要剪个什么头发？”

顾丞年也不大信任这种店的技术，“剃寸头吧。”

男生愣了愣，“你可真有勇气啊。”

顾丞年笑笑没说话。

男生帮顾丞年围上布，开始拿起工具往顾丞年头发上推，没一会的功夫便推好。

他拿海绵轻擦脖子上的头发，感慨道：“长得帅就是不一样，寸头也能驾驭的很好。”

顾丞年礼貌谢了谢，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有那么一丝的不习惯，加上感觉头顶空空有些没安全感。

他付过款之后便回到车里。

“哎呀，我知道这个活很赚钱，但是我觉得赚的差不多就行了，不太想冒那么大的险——”

顾丞年听到顾大佐的话，脑海里有了想法。

顾大佐见顾丞年来了，伸手示意他赶快坐下，随后又朝电话说：“老哥，我知道你对我很好，给我个考虑空间，先挂了。”

顾丞年没有做声，靠在后座佯装睡眠。

“去他妈的，劳资整天低声下气，早晚有一天把你干下去。”顾大佐嘴上过过瘾后又开着车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