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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第 3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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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顶的天气入夜了就很清冷,今夜尤为刺骨。

梨初躺在榻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总感觉有阵寒风直往他脖颈处往里吹。也不知这安柏沅此刻在做什么,梨初翻身坐起,披上衣袍,提起灯笼便走出了卧房。

安柏沅的房门紧闭着,里面一点烛光都没有,而中间两间的微月和陆一也是悄无声息,自从来到陵隐寺,梨初就没见到微月和陆一出房间,着实有些诡异。

沿着青石板路一道走着,梨初看见了挂满祈愿牌的长廊。在夜色下,恍若有个身影在廊下一闪而过。梨初走近了些,晚风吹拂木牌的声音在耳畔响起,梨初没看见什么人,他仰起头,一眼就看见了那枚干净的祈愿牌,木牌随风翻转,上面的字迹若隐若现。

走廊尽头的院子发出一阵响动,梨初回过神,提着灯笼往后院走去。

刚走到门口,便看见在木柴的位置放着一只明亮的灯笼,旁边正站着一个人,弯着腰似乎在找什么。

“大师是在找这个吗?”

半弯腰寻物的人正聚精会神的察看每一处草地,在灯笼照出的模糊光圈中,左侧突兀的伸出一只如雪般白嫩的手,细长的手指不失圆润,指尖微微泛红,手心则赫然放着一枚莹白的玉佩。

梨初就维持着伸手的姿势,见对方没有接,倒也不着急。

对方微微一笑,伸手将玉佩接过:“原来是白施主拾到了,多谢。”

梨初也微笑着:“摒尘大师客气了,我原想明日见到大师再归还,不曾想缘分使然,这个时候就见到了。”

摒尘礼貌的含笑着没有说话。

“看来这玉佩对大师意义重大,”梨初说,“否则怎会在如此寒夜来寻找。”

“只是摒尘出家之前的物什,”摒尘疏离道,一手合并立于胸前,一手提起灯笼,“今夜天寒露重,还请白施主早点回房休息,摒尘就先走了。”

梨初侧过身,目送摒尘离开,然后目光流转,看向西南角。虽说枯木逢春,但此刻那株梅树依旧只冒着一点嫩黄的芽,不见任何生长的痕迹。先前导致梨初受伤的树皮位置已爬满了青苔,看不见任何血迹。

“树仙……”梨初喃喃道,“若真是树仙,岂敢伤我。”

梨初提起灯笼,转身走出了后院。

今日有雨,下的还挺大。雨水顺着黛瓦一滴滴的落在廊沿,溅起一片水花。

紧闭的房门吱呀一声被打开,然后又是吱呀一声合上。

昏暗的室内,老和尚闭着眼坐在蒲团上,手中转着一粒粒佛珠,面容安详沉静。

“大师,”梨初跪坐在老和尚的对面,礼貌的说道,“冒昧打扰,还请见谅。”

“白施主不必拘于礼数,”老和尚沙哑的说道,“老衲也早就想和白施主单独谈谈了。”

梨初脸上闪过一丝讶异,然后又恢复了常态:“大师,我想问您,安柏沅,是不是就是寄养在寺中的沅王爷?”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老和尚说。

“……”梨初垂下眼,“我只是疑惑,安柏沅曾与我说了一些关于他幼时的事,若他所言无假,就必不可能是沅王爷。”

“白施主何出此言。”

梨初看着自己的手心,大白馒头已经拆掉了,只有一道浅浅的伤痕。

“我答应了他不得与任何人谈论此事,”梨初说,“所以,请告诉我安柏沅是否是沅王爷?”

老和尚闭着眼:“山下的言论纷杂混乱,虚虚实实。”

梨初看着老和尚,等着他说下去。

“老衲也不敢妄言,”老和尚说,“冥冥之中自有定数。”

梨初不依不饶:“在下不明白,还请大师明说。”

“白施主,老衲虽道行浅薄,但也修习了近百年的佛法,我知您不是寻常之人,”老和尚依旧闭着眼,“但佛言因爱生疑,因爱生恨,纵使白施主心如明镜,若执念太深,也容易误入歧途。”

梨初愣了愣:“我……大师误会了,我与安柏沅只是萍水相逢……”

“既然如此,为何您不直接问安施主。”

梨初垂下眼。

老和尚坦言:“白施主是怕,得到的是肯定的答案吧。”

“……”

“在这凡尘中,有许多人和事是握不住、理不清的,同样的,有时候你想走,也是走不了、放不下的。”老和尚突然道。

“大师这是何意?”梨初问。

“一切有为法,尽是因缘和合。”老和尚说道。

“……”梨初低头沉默不语。

“在我初入陵隐寺时,年纪比弘智还小三岁,”老和尚缓缓说道,“我每周都能看见一位年轻男子前来祭拜,然后又会去后院待一会儿——”

“——那时后院的梅树开的很是灿烂,冬日还未到便开的满树是一朵朵粉色的花蕊,直到来年的清明方才开始凋谢。这期间那男子也来的最是频繁,就这样一直到我成为住持,那男子便失去了踪影,梅树依旧花开花落,但始终等不到她要等的人。”

梨初也陷入了老和尚所讲的故事中:“后来呢?”

“后来大约过了二十年,距今也有十年了。陵隐寺又有一位男子每周都来,拜祭完后也会去后院待一会儿,就这样持续了五年。”老和尚说。

“是那男子的后代?”梨初问。

老和尚摇摇头:“非也。当初我初入陵隐寺时,我的师父也曾跟我说,在他小的时候也有见过一位每周都去后院待一会的男子,这样算下来,也有三百多年了。”

“又是三百多年?”梨初说。

老和尚点点头。

“……那男子如今还每周都来吗?”梨初问,“梅树,不是在五年前被天雷劈死了吗?”

老和尚没有直接回答,只转着佛珠:“这就是因缘,执念太深,放不过别人,也放不过自己,何苦呢。”

梨初低头思索片刻,站起身朝老和尚合掌欠了欠身:“我明白了,今日多有打扰,还请大师多加休息。”

细雨绵绵,淅淅沥沥的下了三天,梨初也将自己关在房中关了三天,连安柏沅都没让他进来。

今日雨水逐渐减小,到了晚上就已停歇了。今晚夜黑风高,半轮明月悬置当空,在寺中投下一片皎洁的银辉。

梨初将窗户支撑开来,嗅到了室外湿润的空气,他单手撑着窗沿,歪头看向天边明亮的月,未束起的墨发随着他的姿势倾泻到窗沿上,遮住了桌案上放着的一副画。

梨初看着看着,眼皮开始下沉,他打了个哈欠,重新振作起来继续作画。这几日每当他想起他时,就会画一笔,将思念汇聚成笔墨,再描绘于宣纸上,不知不觉间竟快要画完了。

梨初的笔尖一顿,他放下笔,趴伏在桌案上,闭上眼缓缓睡去。

紧闭的房门被轻声打开,一个高挺的身影将梨初笼罩在其中。一双骨节分明的手将窗台合上,目光转到了桌案上未干透的画,画中赫然是安柏沅浅笑着的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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