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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灰色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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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我不想去姥姥家了,你在家陪我好吗?”郑祥瑞看着妈妈,眼睛里充满了恳求与期待。www.jiujiuzuowen.com“妈妈也想在家陪你,可是不出去挣钱,咱们一家人连饭都吃不上,就得挨饿,还要供你上学,等你爸爸的病好了,妈妈就能在家陪你了。”

“那爸爸的病什么时候能好?”瑞瑞扭过头来,看着王军伟,“瑞瑞,爸爸在家陪你,让妈妈安心去挣钱,爸爸的病很快就会好,等爸爸能挣钱了,妈妈就可以在家陪你了,瑞瑞最聪明,也最懂事,跟爸说说,是不是在学校老师也很喜欢你。”

郑祥瑞想了想,她不太懂老师是不是喜欢她。“我们老师总是摸着我的脑袋,说我聪明。”“那就是老师喜欢你呀!”“可老师还说,我不随爸爸,也不随妈妈,长得太丑。”“这是哪个老师说的,哪有这样的老师。”

“就是我们班主任老师,她总说文文和娜娜漂亮,从来没夸过我,可是我每天都洗脸,怎么会丑呢?”“瑞瑞一点也不丑,每天把脸洗的干干净净,长大后就会变得很漂亮。”王军伟和金凤相视一笑,孩子大了,越来越懂事了,但愿它不会因为自己的相貌而烦恼。

金凤收拾着行李,又把王军伟和瑞瑞的衣服叠好,放到柜子里。“瑞瑞,在家听爸爸的话,听爷爷奶奶的话,妈妈过几天就回来看你们。”金凤出了门,眼睛里含着泪,控制着自己,头也不回,怕瑞瑞会突然间不让他走。

尽管哄了半天,妈妈走了,瑞瑞还是依依不舍,在门口站着,看着妈妈出了胡同口,没影了,还在那伸着脖子看,也许妈妈会突然间回来,不走了。军伟好歹把瑞瑞哄回了屋,看到母亲正耷拉着脸,坐在炕沿边上。

“走了?”“是走了,估计公交车也快来了。”“把孩子往家一扔,算怎么回事,不送她姥姥家,孩子正是皮的时候,谁有那么长功夫,不错眼珠看着她。”“没事妈,瑞瑞挺听话的,我哄着她在家玩,耽误不了您下午玩牌。”

军伟的母亲不作声了,嘱咐了瑞瑞两句,回屋去了。自从军伟娶了金凤,她觉得,抱孙子的希望越来越渺茫,眼看着两个人都四十了,金凤也没怀上,突然间军伟又出了车祸,好歹算捡回来一条命,更别想着要孩子了。

在家里呆着烦闷,有时间就去邻居家串门。邻居家的胖老太太,论着军伟管他叫表娘,老相亲辈儿,没有血缘关系。虽然是一墙之隔,早年间和军伟的父母关系不太好。两家的房子,中间有个一米宽的夹道,都说这个夹道是自己家的地方,争执不休。

后来经村委会的调解,把中间的夹道取消,两家的房子,拆了重新建的,山靠山。军伟家的宅基地稍微小点,占了夹道,给了邻居两千块钱,作为补偿。邻居家能做出让步,军伟的父母自然很高兴。

远亲不如近邻,邻居的儿子在外地工作,平日里就老两口在家,有什么活,军伟就过去帮忙,两家的关系越来越好。邻居表娘,喜欢打麻将,每天下午,会有几个年纪差不多的老太太,来她家玩,从来不动钱。

常言说,喝酒喝厚了,耍钱耍薄了,本来关系都挺好的,因为五毛钱就吵个脸红脖子粗,没有意义。他们的玩法挺逗,一把牌,谁赢了就给谁发一颗黄豆粒,四圈牌下来,谁的黄豆粒最少,就算输,要做一种美食请大家品尝。

取个笑而已,只是为了享受胡牌那一瞬间的快乐。小小的十三张麻将牌,简单而又变化莫测,知去不知来,只能把握好眼前,看似一把好牌,不用心打,未必能胡,牌不好,心平气和,用心去打,最后也许是赢家。

郑德广家,二十多个建筑工人正在清理废墟。郑德广站在路边,指手画脚,骂骂咧咧,“干活都麻利点,三天之内,都清理完,开始打地基,过不了多久,二层小楼又盖起来啦,就是有钱,谁放的火,使得坏,别以为我不知道。”

金凤正好从旁边经过,看了一眼,没理他,懒得理这种人。火灾当晚,好心收留了他老姨,他连个谢字都没有,总是冷冰冰的那副面孔。听他说这话的意思,好想他家的火是谁故意放的,真是赃心烂肺。

去城里的公交车上,依旧挤满了人,没有座位,站了一个多小时,又倒了一趟市里的公交车,总算到了市第三中心医院,在医院做了一段时间的护工,对这里的医生和护士也比较熟悉了,见了面,总会主动的打声招呼。

今天,金凤感觉怪怪的,这些人,好像故意躲着她,三十二号病房,空空的,没有病人。金凤犹豫了一下,来到了黄启明的办公室,敲了敲门,没人。掏出手机,想给他打个电话,算了吧,尽可能不要打扰他。

看到护士长,正和一个小护士说着话,想和她打听一下,硬着头皮走过去,不知为什么,护士长每次看到她,眼神里充满了敌意,好像很讨厌金凤。仔细想想,和她远日无怨近日无仇,也不知道什么地方得罪她了。

“黄主任去会诊了。”“会诊,您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护士长没有理她,依旧和小护士聊着,好像旁边根本没有她这个人。金凤觉得很尴尬,拿着行李,默默地朝楼梯走去,她仿佛看到,身后的护士长和小护士,正朝着她不怀好意的笑。

来医院当护工,是黄启明介绍的,他不在,没了依靠,站在医院的门口,看着出来进去的人,都是陌生的面孔。没有办法,给他打个电话吧,没有人接,眼看过了中午,金凤不敢去吃饭,一直在门口等他回来。

下午三点多了,还是没有看到黄启明的影子,她在行李上做的两腿发麻,想站起身活动活动,只觉得眼前发黑,差点摔倒,扶着墙,定了定神,是呀,一天没吃东西了,肚子早就饿了,找个地方先吃点饭,主要是找个便宜的旅店住下,总不能睡在大街上。

阴暗潮湿的旅店,一间狭小的屋里,睡六个人,上下铺,就这样,住一晚上还三十块钱呢。总比睡在大街上强。金凤把身上的钱,塞在内裤兜里,不知是哪个服装设计师发明的,三角内裤上,缝上一个带拉链的兜,把钱装里面,虽然硌得慌,安全。

可能是太累了,金凤刚躺下,迷迷糊糊就睡着了,不知过了多长时间,突然别吵闹声惊醒,“地震,是地震,”“地震?”她猛地坐起,一阵眩晕,看到屋里的人都起来了,有的正穿衣服,吵嚷着,乱糟糟的。

金凤环视了一下屋子,没有什么变化。“你好,发生什么事了?”“哎呦,大姐,你睡得可真死,刚才好像是地震!”“就是地震,我也听到了,震了两次,第一次窗户直响,第二次床猛地晃了一下。”

“不行,这小旅店不能住了,这周围都是楼房,就这一排平房,怎么没拆呢,准是钉子户。”“就是,看这房破的,墙上都有裂缝了,这都算危房,要不是在市里,谁住这样的房。”“咱先别睡了,凑合着到天亮,赶紧走吧。”

让她们这一闹腾,金凤睡意全无。几个人你一句,我一句,互相聊起来。原来,这几个人都是在医院当护工的。其中有两个还经常住这。“跟你们说,我干这行五年了,一年,休息不了几天,活总跟得上。”

说话的女人,四十多岁,看着就是个干净利落的人。“是呀,我去年来这医院干的,活断断续续,不是总有,一个病人,最多两星期,就出院了,还得找下个。”“就是,就是,这病人,有的好伺候,有的不好伺候。”

“跟你们说,干这行,得跟护士长搞好关系,她和病人家属说一句,顶咱们说十句,我家老头,原来也干护工,现在不干了,在医院,专干一种活,一年比我挣得钱还多。”“什么活?”几个人好奇地瞪着眼睛听着。

“给死人穿衣服。”“啊,不是自己家人,多害怕。”“没事,熟了,就不怕了。”“那穿一次衣服给多钱?”“这个可没准,凭人家赏,一般的是几百块钱,赶上这户有钱,把逝者打点的挺好,家里人挺满意,给个一千两千的也有。”

“那这活可是不少挣钱。”“钱是不少挣,不是谁都干得了,第一,给死人穿衣服,要懂得先穿哪件,后穿那件,嘴里还要念念有词,还要看逝者家属有什么风俗禁忌,这些都要懂,第二就是胆子要大,太平间,可不是谁都敢去的。”

“那可不是吗,谁都干得了的活,还能挣那么多钱。”“现在的人,不知怎么想的,好多老人,住院的时候,一天天的,见不着儿女的面,等人死了,儿女们一个个都比着花钱。”“活着不孝死了孝,管什么用!”

金凤没有说话,静静地听着。恍然大悟,怪不得护士长对他充满敌意,来医院当护工,是黄启明介绍的,没有通过她,明天去超市买点东西,花个三百五百的,给她送点礼,兴许她会给我安排点活。

突然,金凤的手机响了起来,这个点,谁的电话?她忙从兜里摸出电话,“陌生号码”,准又是骚扰电话,果断挂了。电话又响起来,她的心有些乱。“喂,哪位?”“你是金凤吗?”“是,你是谁?”“你赶紧回来,家里出事了。”

“金凤,你赶紧回来吧,家里出事了,军委和瑞瑞、、、,”“妈,怎么了!”电话那头,人声嘈杂,她听出来,是婆婆的声音。又连着喊了几声,没有人接听,对方的电话没有挂,好多人在嚷,乱成一团。

金凤的脑子了一片空白,她预感到,家里,出大事了,军委和瑞瑞,“不好,煤气中毒!”她最担心的是发生了!为了省钱,家里舍不得烧暖气,屋里,点个小蜂窝煤炉子,临来的时候,还特意嘱咐军伟,晚上睡觉一定把炉子盖严。

她慌乱地穿好衣服,差点从上铺摔下来。“你慢点,大姐,出了什么事?”“是我家里出事了!”“你家里,离着多远?”“大概百十里路。”金凤顾不得她们关切的询问,拎着行李,冲出门。

旅店里,静悄悄的,客人们都正在熟睡,服务台,有个男人正趴那打瞌睡,听到动静,猛的惊醒,睡眼朦胧的看着金凤,“我家里有急事,麻烦您开一下门。”男人打着哈欠,打开门,嘴里嘟囔了一句,金凤也没听清他说的什么。

大街上,死一般的寂静,路灯的光,冰冷刺眼,一阵冷风吹过,她不禁打了个寒战。看了一下手机,凌晨三点,一辆出租车也看不到,怎么办!给黄启明打电话!实在没辙了,估计连他的家人也会受到惊扰,再分能打到车,金凤也不会这样做。

找到了黄启明的电话,她犹豫了一下,打吧,以后,再向他家人道歉。电话拨通了,只响了两声,“喂,哪位?”电话那头,黄启明的声音。“喂,我是金凤,我今天来医院上班,家里突然出事了,找不到出租车,我在医院门口,你能不能送我回家?”

金凤简单的叙述了一下情况,声音有些颤抖,对方好像犹豫了一下,“行,你在医院门口等我,一会儿就到。”挂断电话,她的心稍微平静了一些,在这座陌生的城市,总算还有个熟悉的人,危急时刻,能帮自己一把。

远处,一辆小轿车疾驰而来,是她的车吗?没等金凤分辨出来,汽车已经到了眼前,“金凤,上车。”黄启明迅速地把行李装上车,金凤坐在副驾驶,心头一阵温暖,泪水夺眶而出,百感交集,这些年,第一次感觉到,这世上,还有个可以依靠的人。

“去你家?”“是”。金凤哽咽着。“你不要激动,说一下什么情况?”黄启明的沉着稳重,让金凤的心稍稍平静了些,“我也不太清楚,我婆婆打来电话,说我爱人和孩子出事了,也没说是病了还是意外,估计是煤气中毒。”

“给家里打回去,我和他们说,怎么处理病人。”金凤赶紧掏出手机,颤抖着双手,拨通了家里的电话,没人接,又拨通了家里打来的陌生号,还是没人接,心一下就提到嗓子眼,一定是凶多吉少!

“不管出了什么事,都要面对,着急也没有用。”“我,我好像不认识回家的路。”“没事的,是上次我去的那个村庄吗?”“对对,是那个村。”“好,你不要太紧张,闭上眼,休息一会,咱一会儿就到。”

金凤看了一眼黄启明,突然觉得,此情此景,似曾在梦中遇到,真的希望,今天的一切,就是在梦中。“瑞瑞,军伟,上天保佑,你们平安无事!”

其实,黄启明今天一夜未眠,开了一天的会,手机静音,晚上回到家,才发现金凤打来的电话,猜想她肯定有急事,打过去,没人接,他心里,莫名的紧张,“她会不会出什么事了”,翻来覆去睡不着。

突然接到金凤的电话,犹豫了一下,这个忙,必须帮,和高洁简单地说了一下情况,没等她明白过来,已经拿着车钥匙下了楼。不管她有多大的误会,回来再解释,哪怕是负荆请罪,他清楚,不是万不得已,她不会打扰他的。

车子开的很快,快到村口了,金凤才逐渐辨别出回家的路。她一遍遍的祈祷,大人孩子,平安无事,绕过胡同口,前面就是自己的家,眼前的一切,惊得她目瞪口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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