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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5章 延绥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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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朝二年时,定陕西,孔兴北遁,遂设绥德卫,屯兵守之,拨绥德卫千户刘宠屯治榆林。都督王祯镇守延绥时,筑榆林城及沿边堡寨,移兵于榆林城以及各堡寨,形成了延绥的第一道防线。

来到绥德城,已经是傍晚时分,延绥卫的各千户、镇抚司、经历司的头头都在他的镇守衙门里等着张璟。至于他的镇守衙门,只剩了个空架子,那都是王祯自己的班底,王祯离开的时候,自然都带走了。

张璟想要把镇守衙门支撑起来,可得费不少功夫呢。军务上,暂时由王汝忠几个照应,再加上自己,问题不大,内政倒是个问题。

日常的管理协调,诸多事宜,没几个帮手,张璟还真玩不转。也不知道徐欣给自己找着人了没有,没几个幕僚帮自己处理这些庶务,寸步难行啊。

顶头上司来了,他们这些当手下的当然得来拜见,不管心里怎么想的,姿态肯定是要有的。说白了,大家都是当兵吃粮,特别又是这种边卫,说句难听的,有今天没明天的,给谁卖命不是卖命?

王都督和张都督,又有什么不一样的?

看着堂下黑压压的一堆人跪在哪里行礼问安,张璟平淡的点点头,“诸位免礼。”

“谢都督。”有樊青这个署指挥佥事带头,下面这些人就是想闹幺蛾子都不敢,何况他们也没这个想法。

“有劳诸位迎接。”张璟姿态摆得很低,并未上来就摆官架子,没必要,张璟好歹也在锦衣卫混了一年多,而且是从底层混上来的,对于底层官兵的想法还是了解的,他们这些当兵的,干的就是厮杀的行当,把粮饷发的足足的,平时把咱爷们当个人,咱就为你卖命。

就是这么简单。

至于**之类的,这个不否认,哪儿都有,对于这一小撮,那没说的,狠狠打击也就是了,技能杀鸡儆猴,树立威望,又能收拢军心,提振士气,一举两得。

张璟现在还巴不得有人跳出来呢。

“天色已晚,本官也不多说,”张璟环视堂下一眼后说道,“方才樊佥事告诉本官,本卫粮饷时有拖欠,本官闻之,颇感不忿,自今日起,由本官专门督运延安、绥德二卫粮饷,京运至藩司是多少,本官便从藩司运会多少,绝不让彼等克扣。”

听到张璟的话后,堂下顿时像开了锅的水一样,轰的一下就沸腾了,惊的!秦兵的粮饷本就比其他地方少,再加上层层盘剥下来,到他们这些人手里的,最多有个三四成就烧高香了!

按说绥德卫这等实土卫应该是不缺钱粮的,军政大事皆有本卫处理,怎么会缺钱少粮?问题就在这里,绥德卫虽然是实土卫,但头上婆婆太多了,一个镇守延绥的都督,一个镇守延绥的中官,还有各巡抚陕西延绥的。

更何况还是有三司,绥德毕竟是陕西的地方不是。

所以,层层克扣下来,能领到粮饷就不错了,幸好卫所有自己的屯田,还可以补贴一点,否则,还真活不下去。

“都督此言可当真否?”一名大汉越众而出。

张璟点头,“本官绝不打诳语,自然当真。”

樊青上去瞪了大汉一眼,对张璟抱拳一礼,“刘岩不懂事,冲撞了都督,请都督勿怪。”

张璟正色说道:“有话直说,不平则鸣,此乃人之常情,本官绝非忠言逆耳之人,佥事不必阻拦,各位有话直说便是。”

樊青的威望还是非常高的,被他这么一拦,还真没人敢继续站出来了,他倒也不一定是杀张璟的威风,也有可能是怕张璟把话说得太满,届时万一有变,下不来台,致使威望大失,作为三军之首,统率士卒,什么东西最重要?

当然是主帅的个人威望。

张璟看了樊青一眼,看样子倒不是有意的。不过不论樊青是不是有意,以此人在绥德卫的威望,一开始还是有助于张璟开展工作的。

至于以后,张璟若是连这点手腕都没有,干脆也别在官场上混了,早点回家去吧。否则,怎么死的恐怕都不知道。

被樊青这一打岔,众人也就不再多说什么了,走着看呗,反正这位张都督牛皮都吹出来了,到时候实现不了,可别怪咱们不听话;要是万一说到做到了,咱爷们也不亏不是,给谁卖命不是卖命?跟着这样的上官岂不更好?

“樊佥事可是认为本官大言不惭?”待众人退下后,张璟把樊青留下,笑问。

“不敢,小人一时情急,都督莫怪,”樊青抱拳,“粮饷之患,非一日之功,某知都督心怀士卒,可一旦事与愿违,恐伤都督令名。”

张璟看了樊青一眼,笑着摇摇头,“樊佥事不必担忧,粮饷之事,本官自有定夺,你不必担忧。”

樊青看着自信满满的张璟,张了张嘴,想再劝劝这位年轻的上官,但他还不了解张璟的脾气,万一这位是年轻气盛的主儿呢,别适得其反,只好退下。

且看看吧,作为土生土长的绥德军户,樊家数代皆在绥德当兵,自然是希望绥德越来越好。

可惜,随着鞑贼犯边越来越多、越来越勤,绥德的景象却是一年不如一年。因鞑贼出没无常,绥德当地的民户十不存一,几乎都被惊扰溃散了,有的当了流民,有的迁入内地,有的居于乡落,眼看着土地荒芜废弃的越来越多,樊青却毫无办法。

挡不住鞑贼,一切休提。

樊青离开后,张璟也回到了镇守府的住宅区。

镇守府是由位于正中的衙署,大堂、二堂、三堂等。两侧各设两套四合院,算是住宅区。张璟选了东侧的院子。

“郎君,这粮饷之事……”王汝忠在自家几位弟兄的推举下,硬着头皮来劝张璟,虽说张璟不是个苛刻的人,但是这刚刚把牛皮吹出去,自己就去触霉头,这不是找不在这嘛!

不错,不仅是樊青等一干绥德卫官员,就连王汝忠等亲信,也觉得张璟这个海口夸的有点大了。

粮饷又不是直接到你张都督手里,这层层克扣下来,给您留一半都算是客气啦。

张璟知道王汝忠担忧什么,“你等不必担忧,某自有定计,且下去吧。”

王汝忠只得退下,他没跟着张璟之前,是京营一员,就连京营的粮饷都拿不到足额,更别说这些边地卫所了。

王汝忠离开后,张璟揉了揉眉心,累的。这一个多月的长途跋涉,铁人都散架了,今日更是应付了好几拨人,能不累吗。

张璟也知道,自己初来乍到,是万万不能懈怠的,先收拢军心,只有把军心收拢了,士兵才会听自己的话,否则,他真的很难开展各项工作。

一旦有事发生,或者打了败仗,朝廷可不管你是不是被架空,是不是木雕泥塑,处置的就是你这个镇守!所以,张璟若是不想不明不白的背锅,就必须把部队掌握在自己手里。

粮饷自然就是最好的契入点了。

国朝边镇的粮饷,起初是以军队屯田自耕自种为主的,遇上特殊情况,自给不足时,则有京运年例银、民户民运税粮以及商人开中盐粮等方式来补充。

此时的军屯制度虽然还未曾荒废,但一来战事频仍,二来土地流失,三来耕种不易,连年歉收,至少延绥缺乏稳定的粮饷来源。

而依靠京运和民运,则就不得不面对一个问题——层层克扣。

张璟的解决办法也很简单,一是跟三司打官司,二是收拢民户,开荒种地。

至于开荒种地,这需要一个周期,算是远水,解不了近渴,只能说未来可期。

可是现在张璟的大话已经说出去了,这万一要是到了发饷的时候,大家一看,哟,这不跟以前一样吗?

一旦如此,这军心真的就散了,而张璟的威望自然也就荡入了谷底,谁特么还听你的话?

那张璟怎么办?跟三司以及巡抚耗上去呗,你敢克扣,我就赖着你了,什么时候给我补上,咱什么时候算完!

这是个笨办法,但也不能说没效果,有没有效果得看谁去。

其次,张璟把宝压在了开中制上,多鼓励商人来这里换盐呗。陕西可是产盐的,灵州盐课司辖大小二盐池及漳县、西和县盐井,岁办灶课三百五十一万四千五百余斤。您送粮食来了之后,咱们带兵去帮你运盐,直接把盐拉走!

到时候,商人们定然是趋之若鹜的。

至于盐运司同不同意?老子手里不是有兵么,要你点盐而已,手续齐全,又不是抢,拿来吧你。莫不是二等真认为本官不知道你们私底下那些勾当吧?来吧,互相伤害,大不了鱼死网破,谁怕谁啊!

第二天一早,张璟让人去把樊青请来,想要熟悉榆林城及沿边各堡寨的情况,最好的办法莫过于亲自跑一趟,跑完一趟之后,再根据地图把沙盘制作出来,胸有成竹不敢说,起码也能了解一个大概。

至于沙盘,这个东西我们早就有了——援因说隗嚣将帅有土崩之势,兵进有必破之状。又于帝前聚米为山谷,指画形势,开示众军所从道径往来,分析曲折,昭然可晓。帝曰:“虏在吾目中矣。”

位面之子刘秀的时代,就已经有沙盘了,这可不是穿越者的专利,所以,爽文也是要讲法的。当然肯定没有现代的沙盘这么精确就是了。

把樊青叫来,自然是想把这些沿边的堡寨巡查一圈,看看各堡寨的兵力配备以及守备情况,然后再看看有没有改进或者增筑的余地。

对此,樊青自然不反对,张璟愿意到边地看看、转转,他求之不得,至少这说明张璟不是个纸上谈兵的主儿,这要真是摊上一位纸上谈兵的,绥德卫这两万多人可真不够张璟坑的,说不定一战下来,就打残了。

“神木堡、常乐堡、双山堡、建安堡、高家堡、响水堡、波罗堡、怀远堡、威武堡、清平堡、归德堡、鱼河堡,以及榆林城,”樊青如数家珍,向张璟介绍边地情况,“可惜,未立边墙,地势平旷处,贼骑来去自如,难以御敌。”

张璟点头,他好像记得,明朝当时的边境是有“大边”和“二边”之分的,也不知道是哪儿。这大边或许就是边墙?而二边就是这些择地势而修建的堡寨?

“北虏毛里孩、阿罗出、癿加思兰等部落长期盘踞驻牧河套,经常破防线侵扰我腹地,实乃我朝之心腹大患!”樊青说道,“贼骑来去如风,边堡固守有余,而进取不足,奈何。”

“走,先去榆林城看看。”张璟决定先实地考察一番,然后再集思广益,形成一个相对靠谱的守御方案。

绥德卫距离新筑的榆林城将近二百里路,出城十几里便是青阳马驿,经米脂县银川马驿,不错,正是因为下岗失业而心怀怨怼的银川马驿驿卒李某所在的那个银川马驿。

过了银川马驿,便是鱼河马驿,然后就是榆林城了。

这一路不见得有多太平,所以张璟把自己的亲兵都带上了,见识到了秦兵的精锐之后,张璟已经有些看不上自己的亲兵了,正好趁机拉练,如果能遇到鞑贼就更好不过了!

张璟希望能练出一支真正的精兵出来。

樊青有些迟疑,他也看不上张璟这些样子货的亲兵,欲言又止的看着张璟,“都督,这一路颇不太平,鞑贼出入无常,一旦遇上……”

张璟笑着对樊青摆了摆手,“无妨,正好练兵,否则永远成不了气候。”

好吧,樊青还能说什么?不过他还是多了个心眼,把昨日的亲兵也给带上了,这几人其实算不上是樊青的亲兵,他倒是想跟张璟似的,养他个五百名亲兵,问题是没钱呀!

延绥的粮饷本就不足,他要是再扒一层皮,发到士兵手里还能剩下多少?到时候,那些活不下去的士兵能饶得了他?

再说了,大家都是数代人一起,生于斯、长于斯的同袍,他樊青的良心还没让狗吃了,做不成这等事儿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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