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
听筒里齐黎的话掺杂刺耳的刹车声和疯狂的喇叭声。
“能摆脱吗?”
“能!”齐黎回答得很坚定,即算是带着口罩和鸭舌帽,但帽檐下的那双明亮的眸子却变得异常兴奋和不屑。
“行吧!等你。”
裴临章没有挂电话,他不挂齐黎自然也不敢挂。
听筒里甚至能听到清晰的引擎声。
他站在卧室的玻璃窗前,一直望着窗外的某处景色,修长的手指一下一下敲击着手机屏幕。
大概又过去了两分钟,齐黎略显焦急的声音再次传来。
“老板,有增援车辆...嘭!”
剧烈的碰撞声忽然截断了齐黎的话。
“齐黎?你没事吧?”
裴临章焦急的声音唤醒了惊讶至极的齐黎,他缓过神来,眼睛始终盯着那辆随意乱撞的空渣土车。
“没...没事老板。”他紧紧扶住自己的方向盘努力避让开这个突然出现的车辆。
“道上忽然不知道从哪里冒出辆渣土车,这车...”齐黎看着从自己身边擦肩而过去撞那些追自己的车时,这才心有余悸缓缓道,“好像不是对方的人...”
裴临章的眉头皱得更深,他淡淡吩咐齐黎:“别管了,先回来。”
有了渣土车的开道,齐黎没用一分钟就甩掉了所有人成功挤进小道。
半小时后,齐黎将手里的u盘装进电脑里,很快,里面就传来一场血腥的画面。”
凌晨三点,机场。
秦海衫和家人被几个彪形大汉护在中间鬼鬼祟祟从vip通道后面离开。
他家的商务车已经等在了门口。
匆匆踏上车后才松了一口气,可这口气还没松完就发现了车内的不对劲。
秦海衫回头一看,戴着口罩的男人正满眼笑意跟他打招呼。
“秦总,晚上好啊!”
男人的嗓音鬼魅至极,眼睛里的笑意也随着变得诡谲。
秦海衫吓得满头细汗。
“嘘~”
他正要出声喊人,男人修长的手指隔着口罩放在唇边做出噤声的动作。
男人魅惑一笑,在秦海衫老婆孩子的注视下对秦海衫轻声说,“秦总,我们要不要单独聊聊?嗯?”
尽管对方带戴着口罩和鸭舌帽,但眼眸里的压迫感却让人不敢有半分违背。
就在这时,又一个男人的声音在车门外响起。
“秦夫人,我先送你们回家。”
这个男人的声音相比车里的男人显得稚嫩多了,秦海衫又看了眼后座那双邪肆的眸子,最后才认命般点了点头。
他对妻子说,“去吧,我一会儿就回。”
妻子眼里很是担心,但秦海衫又挥了挥手示意她们快点离开后,女人才带着十岁的孩子下了车。
多余的人下车后车门就自动关上,后座的男人慢条斯理摘下了口罩,露出陈辞那张惊为天人的俊颜。
“陈总,不是我不给你,实在是秦某人少了这份工作后没办法养家糊口啊。”
秦海衫一脸的为难。
“八千万。”
陈辞的话掷地有声。
秦海衫的眼皮不自觉跳了一下。
陈辞忽然身子前倾看着秦海衫的眼睛,重复道:“八千万买断你这百分之三的股份,并承诺不会让你的工作有任何变动,如何?”
不多不少,刚好八千万。
想到妻子最近输掉的数字,不经陷入了沉思。
真的这么巧吗?
陈辞在他眼皮跳动的一瞬收回了紧盯的视线。
他知道,成了。
临下车时,秦海衫大着胆子问陈辞。
“陈总,我可以知道您究竟是为什么要大力收购裴氏的股份吗?”
陈辞狭长的丹凤眼扬了扬,并没有回答秦海衫的问题,而是在车停稳的那一刻丢下一句“我的律师会联系你”后迈着修长的腿下了车。
秦海衫望着男人离开的背影,十分落寞的回了家。
那百分之三的股份是从父亲的手里传下来的,没想到到了他这里却被败了。
第二日裴家老宅,虽是白日却灯火通明,大红灯笼上的寿字在秋风下摇摇晃晃。
裴老爷子坐在正厅高堂,虞曼文坐在他身边,他紧紧牵着那白皙纤细的手享受着达官显贵的祝贺。
他点头虞曼文也跟着点头,脸上的笑意像刻上去的雕画,但这幅画如今却难掩破败。
宾客差不多来齐后,老爷子掏出怀表看了眼时间,向管家招手,问:
“老三还没到?”
管家回:“三少爷在路上了。”
老爷子轻蹙眉头,将怀表揣回兜里没再说一句话。
二十分钟后,裴临章才姗姗来迟。
宴会已经开始了,他迎着众人的目光前去贺寿。
裴临章走到裴文州跟前,微微躬身将一个精致的木质盒子交给裴文州,“祝您吉祥!”
他从来没有称呼过裴文州一声父亲,即使是今天这样的场合也一样。
裴文州扯了扯嘴角,有些不情愿地从他手中接过盒子,但在摸到裴临章那截空荡的手指套时又换上了还算和蔼的面色。
裴文州咳了两声掩饰心中升起的那点怜悯,淡淡道,“行了,下去坐吧。”
裴临章收回手,习惯性将那只戴着黑色手套的左手藏在西装外套里,转身走向外面的坐席。
他的座位本该是和裴文州还有另外一个继承人裴轻舟一起,但裴临章却径直走向了裴泽兰那一桌。
他刚坐下裴泽兰就问:“小叔,你烧退了吗?”
裴临章轻轻嗯了一声便没再说话。
今早起床后裴临章莫名发起了高热,一直到下午也没退烧。
裴泽兰不放心,抬手就要去摸裴临章的额头,可手才伸到一半就被裴临章挡住住。
“没事。”裴临章将裴泽兰的手拿了下来,就算隔着手套但裴泽兰还是真切地感受到他灼人的温度。
“你……”
“没事!”
裴临章及时制止了裴泽兰即将出口的话。
裴泽兰也不敢造次,知道今天小叔不能缺席,所以只能担忧地拿起手机给凌云霆发消息。
就在此时,一个带着戏谑的声音在他们背后响起,声音不大不小刚好够周围人都听见。
“三弟,今天是父亲的寿辰你却姗姗来迟,是不是该自罚三杯呐?”
说话的正是裴驰。
裴泽兰和裴临章并没有理睬,而裴宁却不惯着他,直接道:“都是自家人,二弟你别让大家笑话了。”
这话一出裴驰又将矛头指向自家大哥,阴阳怪气道,“大哥,你长年游历在外都能早早赶回来了,而三弟家就在宁城,你说他该不该罚?”
裴驰一脸算计的笑着,裴宁想再说什么,没想到裴子皓却猛地站起身,他哗啦啦给自己倒满,举杯对着裴驰道:“二叔,小叔他身体不好,我知道二叔一切都是为爷爷,这样吧,这杯酒我替他喝了!”
裴子皓正想豪爽地一饮而尽时裴临章出声制止了他。
“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