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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惊人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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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凤,高洁,金凤母亲正在东屋,商量着要去理发店,给金凤理一个她学生时代的发型,试着唤醒黄启明的记忆,忽然听到西屋里有人惊叫一声,好像还有人摔倒,几个人顿感情况不妙!好像是谷阿姨的声音!

三个人几乎同时跑进西屋,进屋一看,都傻眼了,这是怎么了!

只见谷阿姨瘫坐在地上,两眼发直,一只手撑着地,一只手颤颤巍巍,指着黄启明,结结巴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www.zuowenbolan.com

再看床上的黄启明,睡眼朦胧,似乎还没有醒过来,好像是被谷阿姨吓醒的,半躺半坐,惊愕的看着地上的谷阿姨,似乎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金凤,高洁赶紧跑过去,搀扶起谷阿姨。她的腿还在抖。脸上的表情,十分的怪异,神色惊恐,眼睛里,确放射出喜悦的光。

“这,这谷阿姨,莫不是中邪了?”金凤暗想。

“看启明的样子,一脸的茫然,不知所措,不可能伤害她。”高洁心中这样想,差点说出来,毕竟是自己出的主意,要住在这,现在出事了,担心她们会怪罪自己,启明只是失忆,不是精神失常!

“快,扶着谷阿姨坐在凳子上。握住她的手心,让她稳稳神,有什么事,慢慢说。”还得说,金凤母亲,岁数大了,经得事多,这时候还算比较镇静。

高洁握着谷阿姨的手,金凤轻轻的按摩她的前心后背,半晌,谷阿姨总算平静了点,手脚也不那么抖了,岁数大了,遇到突如其来的事,心跳加速,承受不了。

她朝着黄启明摆手,示意他到她跟前儿来。

黄启明这时已然楞楞的站在床边,像个犯了错的孩子,准确的说,他是在睡梦中,被谷阿姨的一声惊叫吓醒的,到现在,他根本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看到刚刚缓过神来的谷阿姨,朝他摆手,又看了看其他人,不知该说什么。

他的失忆症,只是对车祸以前发生的事和遇到的人,片段性失忆。并不是没有记忆力的,对车祸醒来后发生的事,遇到的人,还是和正常人一样记得的。

眼前的人,都认识,昨天来的时候,高洁都介绍过了。虽然他不知道,这些人跟自己有什么关系,可这个谷阿姨,他总觉得在哪见过,看他现在这样子,以前肯定认识我,或是知道我的一些事。

“启明,别担心,阿姨叫你过来,你到跟前来,来,没事的。”高洁朝黄启明点点头,她预感到,这次没白来,这个谷阿姨,肯定发现了什么。

黄启明慢慢的走过去,谷阿姨一把抓住他的左手,黄启明一愣,下意识的想把手抽回来,无奈老太太抓得很紧。他怕伤到她,只得任由她掰开他蜷缩的手指。

站在跟前儿的金凤和高洁,也觉得谷阿姨的行为反常,有事说事,掰人家手干什么,难道他的手里,攒着什么东西不成吗!连站在门口的金凤母亲,也凑过来,想看个究竟!

只见黄启明的左手心,正当中长了一颗红色的痣,跟黄豆粒大小,这可是新鲜事,很少见过谁的手心里长个红痦子。

“哎,白兴奋了,以为她看到什么了。”高洁扫兴的看了看其他人,黄启明手心里有颗痦子,她早就知道,她还问过婆婆,说是胎儿带,一出生就有,这有什么新鲜的,真是,这老太太,吓人呼啦的。

“你,你这痦子,是什么时候长出来的?”谷阿姨两眼,不错眼珠的盯着黄启明的脸,看得他直发毛,“我这,我……。”结结巴巴,也没说出个所以然。

“阿姨,看您问的,他要是知道,我们还能在这吗?”话一出口,高洁觉得有些不妥,赶紧解释,“不,我没有别的意思,他这个痣,从小就有,听我婆婆说,他一出生,手心就有颗红痣,据说这样的手,是掌印的,能握大权。”

“你婆婆,你婆婆她知道个屁,她就是个害人精!儿子!没想到,今生今世,我们娘俩还能见面!老天有眼!老天有眼呢!”

就这几句话,好像晴天霹雳,震得屋子里的人,耳朵嗡嗡直响,全都傻了!

黄启明也愣了,这,这老太太,怎么胡说八道的,这里哪的事!

谷阿姨又有点激动,缓了缓气,看看屋里的人,一个个吃惊的样子,知道有些事,必须要说清楚,这才细细的说出了原委。

原来,黄启明竟是谷阿姨的亲生儿子,这话,还得从四十年前说起。

这个谷阿姨,名字叫谷正南,呵呵,不知是她们家的那位长辈,给她起了个男人名字。

在她这个年纪,一般的女孩,都叫什么花呀,草呀之类的名字,这个名字,听起来绝对像个男孩子。

谷正南上过几年学,高小毕业,一般的报纸,还是能读下来的。

她二十岁那年,在沧县的一个纸盒厂上班,这个纸盒厂,不算大,四五十人,都是附近四邻八村的男孩女孩们,因为每天都在一起干活,彼此熟悉了以后,好多男孩女孩们,就偷偷的谈起了恋爱。

那个年代的人,自由恋爱是件寒碜事,哪敢公开的谈,除非到了非她不娶,非他不嫁的时候了,才敢公开,大多数的男孩女孩们,都遭到家长的反对,打着骂着,哭着闹着,结了婚,两个人一起拼博努力,过起了自己的小日子。

那时候,家家的日子都不好过,特别是农村,人们每天起早贪黑,奔波劳碌,能够得上温饱就不错了。

因此上,有女儿的户,都想找个不是庄稼汉的女婿,最好是在县城里,国家的厂里上班,铁饭碗,吃喝不愁,可这样的好事,打着灯笼都找不到,大多数的姑娘,挑来拣去,最后还是嫁了庄稼汉,过这土里刨食的日子。

单说谷正南,家里一个哥哥,一个兄弟,比起别的同龄人,哥们弟兄算是少的。而且她的哥哥,天生残疾,一生下来,脚是歪的,走路一瘸一点,二十五了,还没娶上媳妇,在当时就算大龄剩男了。

弟弟小她两岁,父母省吃俭用,供应他读书,正在上高中。

谷正南来厂里上班,就是想一心多挣点钱,补贴家用,根本也没想着谈恋爱,有的小伙子,暗地里送她小礼物,追她,都被她拒绝了。

那年,春末夏初,一天上午,她下班正想回宿舍,宿舍里有她刚从家带来的窝头和咸菜,中午打点水,凑合着吃口就行了。

走到厂门口,迎面正碰上一个人。谷正南看到这个人,一下子就愣住了。

这个小伙子,二十出头,上中等身材,皮肤比较白,五官端正,浓眉大眼,看着特别精神。特别显眼的,是他那件雪白的衬衣,不肥不瘦,正合身,上面连一点污渍,褶皱都没有,显得整个人都那么干净利落,精神抖擞。

在这个厂里,几乎见不到这样的人,包括厂长。谷正南被这个小伙子不凡的气质吸引住了。

与此同时,小伙子也看到了她。上前有礼貌的打声招呼:“你好,请问,厂长办公室在哪里?”

“哇,连说话都与众不同!”谷正南没有回答,依旧楞楞的看着他。

厂里的那些那小伙子,说话都比较粗,好话都没好说,更有甚者,说话带脏字,骂街一类的,她讨厌极了他们。

这个小伙子,论说话,相貌,可算是一表人才。

小伙子见她没说话,只盯着他看,以为没听清他说的话,又重复了一遍,谷正南这才意识到自己有点太那个了,脸一红,指了指左边一个淡绿色的门,“那,那就是办公室。”

小伙子微微一笑,很有礼貌的说声“谢谢”,朝办公室走去。

谷正南一直看着小伙子进了办公室,才一步三回头的回了宿舍。脑子里满都是那个小伙子的影子,两眼发直,一块窝头吃了好半天,也没吃下去。

“正南,吃块馒头吧,我从家带来的。”一个叫秀茹的姑娘,平时和她关系挺好,看到她这样子,赶紧掰了一块黑面馒头递过来,让她解解馋。

谷正南羞涩的笑了笑,没有接她的馒头。

“正南,你怎么了?看你今天怎么心不在焉,是不是有心事?”秀茹从来没见过谷正南这样,十分诧异。

“我,我刚才遇到一个人。”谷正南没有隐瞒,把刚才在哪遇到的那个小伙子,心里怎么想的,都和秀茹说了。

“你是不是看上人家了?”秀茹打趣的问。

“我也不知道,反正看到他就心神不宁的。”谷正南不知怎么形容她现在的心情,把上学时学过的认为比较准确的词语都用上了。

秀茹神秘的笑了笑,说到:“我去办公室看看,那人长得什么样?”说着话,一溜烟的跑出去了。

谷正南坐不住了,她知道秀茹的为人。厂里女工多,男工少,这个秀茹,仗着人长得漂亮,和好几个男工眉来眼去,勾勾搭搭,其实她人挺好的,就这个毛病不好,谷正南也侧面说过她,秀茹只是笑着说,只是跟他们开开玩笑,没别的意思。

秀茹出去了,谷正南赶紧悄悄的跟着她。秀茹真的来到厂长办公室门外,转了一圈,连个人影都没有,颠颠的去了食堂,准是和别人叭叭这事了。

谷正南在办公室门外站了会,想想自己太傻了,这会儿正是吃饭休息的时候,厂长准是不在,那个小伙子肯定也走了。赶紧回宿舍歇会吧,一会儿让别人看见不好。

想到这,谷正南想转身离去,眼睛光顾看着办公室了,没留神,正撞到一个人,吓了她一跳,赶紧连声道歉。

“没关系,没关系。”被撞到的人还挺有礼貌。她抬头一看,正是那个小伙子。

她又惊又喜,脸羞得通红,结结巴巴,语无伦次,这话都不知从哪头说了。

小伙子也感觉到眼前这个姑娘有些异样。这是第二次见到她,感觉熟悉了一些,没有马上离开,和谷正南聊了几句。

原来,这小伙子,是来厂里谈业务的,他刚来的时候,厂长不在,他出去吃了点饭。因为事先约好今天要来的,怕厂长以为他没来,吃完饭赶紧过来,也是走的匆忙,才撞上了谷正南。

俗话说得好,若有缘,兜兜转转,总会相见,上天能想出你意想不到的理由,让有缘人相遇,别管是善缘,还是孽缘。

两次偶遇,谷正南的心里,再也放不下这个小伙子,每次经过厂长办公室,都会不由自主的多看几眼,希望能再次看到他的身影,可再也没看到那个小伙子来过。

谷正南从此寝食不安,白天上了一天的班,晚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人也瘦了,难道这就是戏中唱到的相思病吗?可戏中的小姐相公是互相思念,我心里想着他,可人家都不知我是谁,这不是犯贱吗!

她从心里一遍遍骂自己,不要想他,可她的大脑好像根本就不听使唤,那个人的影子,在她的脑子里重叠着,不断放大,好像要装满她整个身体,她根本控制不了自己。

晚上睡不着觉,白天干活没精神,还总出错,厂长一气之下把她撵回家。

好容易托人找的班黄了,没有那挣钱的命,只得去生产队挣工分吧。

转眼到了深秋,生产队也没什么活了,谷正南这天,早早的起来,想去拾点柴火,怕生产队那几个看青的看见,不让拾。

她背着筐,穿过一条窄胡同,就能到村外的小树林里,那里有残枝败叶,一会就能装一筐,够家里烧一天的,这一天三顿饭,就得用大柴锅做,这柴火,可是稀缺的,家家摇着风葫芦,看着锅底烧火,生怕多烧一把柴火,下顿饭可就熟不了了。

当她走到一所宅子的大门前,突然愣住了。这所宅子,是村里一个地主家的房子,前后两层院子,十多间房,都空着,早就没人住了,原来大队部在这,后来不知为什么搬走了,若大的宅院,空空荡荡,大门紧闭,谁从门前,都觉得瘆人。

谷正南经常从这里经过,习惯了,也不觉得怕了,可今天,让她吃惊的,不是这宅子,而是在那黑漆大门的门洞里,躺着一个人!

现在正是深秋,天越来越冷。这个人,蜷缩着,倚着门躺着,身下好像还铺着一块破布。

看样子,好像是个要饭的,这么冷的天,晚上要是睡在这,还不得冻坏了。

她大着胆子,往跟前儿走了两步,这个人仍然一动不动,躺在那。

“是不是死了!”她吓的心“怦怦”直跳,有心离开,又一想,兴许他还活着,可能是冻坏了,不能见死不救。

正好有早起的两个社员从这经过,她赶紧把他们喊过来看看。可能是听到喊声,和脚步声,那个要饭的睁开眼,慢慢的做起来,用脏兮兮的手,撩了一下盖住脸的乱蓬蓬的头发,想看看谁在喊。

与此同时,谷正南也看到了那张脸,这个人怎这么眼熟,好像在哪见过,仔细辨认了一下,啊!原来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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